让口罩遮泪 不想让家属看到悲伤

26.02.2015  12:57

  ▲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盛京医院滑翔院区儿童血液内科,忙碌在这里的医护们,和家人一样,是小患者身边最亲近的朋友。

  ▲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盛京医院滑翔院区儿童血液内科护士长王少娜,午休期间也不闲着,在忙着查看患者病历。本组图片由记者白琳摄

  这里,每年收治小患者2400多人次,90%以上的孩子要接受化疗治疗,戴口罩,光头……

  这里,是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盛京医院儿童血液内科。忙碌在这里的医护们,和家人一样,是小患者身边最亲近的朋友。

  除了陪护的家属外,医护人员也要充当起小患者的“父母”、“老师”、“玩伴”。甚至有时,她们希望这就是一部电影,所有小患者的病情都是虚构的。

  她们当中,曾有人想过改行另谋职业,每天看着与死神赛跑的孩子们,她们有人内心承受压力,无处释放。

  让血液科护士直面的,不单是孩子的眼泪和哭闹,还有死亡。

  “我们和急救病房不一样,在那里,生命的离去可能是瞬间的过程。在我们这儿,如果一个孩子‘走’了,感觉是一点儿一点儿看着他们走的……”

  至少6个月的朝夕相处,感情怎么能放得下?

  如果小生命真的无法挽救,护士也禁不住跟着掉泪,还要担心影响其他小患者、家属的心情,“我们戴着口罩,眼泪就那么滴答滴答掉下来,还好,口罩能挡住一些吧! ”

  每名护士平均负责10个小患者,每天输液平均200瓶……这种高强度的工作状态下,很多护士舍弃了和家人团聚的时间。

  孩子小学都毕业了,一位“护士妈妈”才开过1次家长会。

  临去前,她给别的家长打电话,“咱两家孩子一个班,是6年几班来着? ”

  时时精心和孩子说话不能“犯规”

  “阿姨,您轻一点儿,轻一点儿……”

  虽然手脚血管已经难以下针,但4岁女娃妮妮(化名)还是被爸爸抱进了输液室,进屋的一刹那,她就开始了哭喊。“宝宝乖,不要动,阿姨很快就扎好了。”

  护士吕志芳边找血管,边哄着眼前的小患者,“这些孩子的血管已经很瘪了,输液对他们来说确实很痛苦,瞅着心疼……”

  33岁的吕志芳已经做了9年的小儿血液科护士,已记不清有多少个小患者在“许愿墙”上留下愿望。

  这面“许愿墙”张贴在病房走廊的墙壁上,上面写满了孩子们的祝福,“欣欣要快乐,早日康复!”“我要快点儿好起来,跟爸爸妈妈回家……”

  这些直白的话语,传递着孩子内心的渴望,也让吕志芳感受着一份可期待的幸福。

  吕志芳负责医院601号病房的护理工作,这里,孩子们不断进出,但吕志芳一直是忙碌在这儿的熟悉面孔。

  忍受病痛,孩子已经很脆弱,不触及他们的痛处,需要护士更细心。“不同年龄段的孩子,有不同的说话方式。比如对10岁左右的孩子,谈及病情需要尽量避开他,他可能什么都能听懂”;“有的孩子是单亲家庭,不要随意提及他的爸爸或者妈妈,他可能会不开心……”

  守在身旁当他们最亲近的朋友

  每天7时45分之前,她会准时到达医院,在更衣室内换好护士服,然后扫床、下病房巡视。“妈妈……妈妈”,601病房里传出孩子的啼哭声,“肯定是小舒畅又难受了。”吕志芳说。

  小舒畅,28个月,阜新人,患噬血细胞综合征,在小舒畅爸爸看来这是一种比白血病还要罕见、可怕的病。“在阜新,我们孩子是首例,很多医生都没有接触过这种患者。”小舒畅的爸爸说,连续高烧不退,使得小舒畅一直嚷着让奶奶抱,孩子不停地咬手指头,吕志芳发现孩子的手指头已经破皮,她拿起两根棉签,沾了一点碘酒,轻轻涂抹在小舒畅的手指尖上,也许是吕志芳温柔的动作,小舒畅感受到了妈妈一般的温暖,停止了哭闹,歪着头看着吕志芳。“一会跟医生说一下,看看有复方黄柏叶没,把手泡在里面试试,也许孩子能舒服一点。”吕志芳叮嘱小舒畅爸爸。

  吕志芳提起了另一个小患者,女孩,已经进入青春期。“她的妈妈走了,父亲有病,爷爷带着她来住院。”吕志芳说,女孩子来了月经,自我照顾得不够好,护士们给她买来卫生巾,叮嘱她按时更换,“她得了再生障碍性贫血,需要注意卫生,不能感染。”

  601室1床的是刚来两天的柠柠,今年6岁,住在小舒畅隔壁。很幸运,经过化验,他排除了白血病的可能。因此,柠柠的爸爸对治疗很有信心,一直陪在孩子身边。

  柠柠似乎对扎针输液很恐惧,见到吕志芳从小舒畅那边走过来,就直接将头埋进被子里。“爸爸。我不想扎针。”柠柠用商量的口气央求爸爸。

  “不扎针怎么会好啊,阿姨扎针不疼。”吕志芳将盖在柠柠头上的被掀起来,温柔地说。“孩子换个套管针吧,可以用72小时,要不孩子上午扎一次,下午还得扎一次,多遭罪啊。”柠柠爸爸点点头,认同了吕志芳的建议。

  “你是男子汉,扎针有啥害怕的呀,我数仨数就完事了,保证你不疼。”吕志芳给了柠柠一个承诺。

  听了这番话,柠柠将手伸出来,乖乖地打针。

  “芳姐,51床,你给扎一下。”门外有人喊了一声,“来了”,吕志芳应声答应,原来,51床的小患者血管比较难找,吕志芳这样经验丰富一些的护士完全可以准确找到血管,一次成功,避免孩子遭二遍罪。

  曾想改行不愿再面对脆弱的小生命

  上班多年来,吕志芳参加过最难忘的一次葬礼。

  她被家属邀请,去送别一个孩子。“她才几岁大,也许是当天殡仪馆里年纪最小的人,每个人都想不出有什么好方法,能让眼泪不流下来。”“我特别不愿意想起这件事,当时这个孩子眼看就要移植了,就在手术前几天,突然复发,病情完全得不到控制,那种心情好比眼看就要登到山顶看见日出,却再也感受不到阳光赋予的温暖了。”

  吕志芳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好多了,她们家第二个孩子出生了,后来孩子家属来过我们医院一次,跟我们说,‘医院这辈子都不想来,不想沾边,真的受不了’。”“那一阵,我甚至想过改行,不想面对了,想另谋职业。”

  这种掉泪和心灵的触痛,是科里所有护士都需要面对的。

  护士长王少娜说,一些护士看到孩子遭罪、甚至生命难以挽留,常常忍不住掉泪,“这个疗程挺好挺好的,一切顺利来着,突然就复发了,家长哭,我们也跟着哭,但你不能放开哭啊,别的孩子和家长都在病房内看着呢,眼泪滴答滴答止不住的,还好口罩能挡着点儿……”

  安抚家属,平复心情,转过身,进入另一间病房,呈现给孩子可亲的笑脸……这种情绪的反差,成了家常便饭。

  一个生命无法挽留,她们继续努力,去挽救下一个。

   愧对儿子她6年只参加一次家长会

  中午12时许,病房里热闹起来,整个走廊里弥漫着饭菜香味。

  刚刚走出换药室的护士长王少娜回到办公桌前,喝了一口水,一上午,她除了去了一次洗手间外,一直穿梭在护士患者之间,直到午休,记者才和她聊上几句。“我确实挺忙。”王少娜笑着说,关爱小患者和护士,是她需要同时面对的。“护士从医科学校毕业,有学医的基础在,对死亡是没有恐惧的。但这种面对小生命离去的冲击,他们还是需要调整状态。”王少娜说。“得病的孩子,就跟自己的孩子一般大小,怎么能不心疼他们?”王少娜说,很多护士常帮家长忙,给小患者喂饭,“就是发自内心的,爱他们。”

  在病房的忙碌,背后是对家人的疏忽。

  提起家庭,王少娜说,自己“真不负责任”。她提起了一个关于儿子的“秘密”。“他读到小学毕业了,一直都是他爸爸去开家长会,我怎么也得去一次啊!”王少娜说,在孩子毕业前夕,她去参加家长会,到了校门口蒙了,“孩子是几班的来着?”

  她想不起来,又不好意思问家人,只好向朋友求援,“我一个同事的孩子和我家孩子同班,我就问她,孩子是几班的……太不好意思了。”

  对于王少娜的工作,学校老师很是理解,常对她说,“你不用来了,没啥特殊事儿,孩子挺好的。”“这也是一种支持,很温暖的支持。”王少娜说,让她欣慰的是,儿子并未因为她的“疏忽”挑理,很是懂事,“我有时和他说,今天病房来了个跟你同岁的,孩子过几天会问我,妈妈,那天来的那个孩子,他好些了吗?”

  王少娜说,每名护士身后,都是家人的支持。

  也正是这份支持,让他们在照顾小患者时可以全心投入,“大家都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因为孩子需要我们。前两天,有个护士中午12点刚交班,家里来信儿说有亲属去世了,她也没有马上请假就走,而是找到同事换好班,这种负责任的精神,是病房需要的,也是孩子、家属们需要的。”

  尊重生命10年储存300余个档案

  他叫得出病区内每个孩子的名字,知道每个孩子的生日,清楚每个孩子的性格,了解每个孩子爱吃什么……

  他是儿童血液内科病房的主任郝良纯。

  1987年毕业于中国医科大学儿科系后,一直工作在儿童血液内科,27年来,经他挽救过的小患者没有具体数字,留下的是孩子张张笑脸。“我是这些孩子的医生,他们想我,我也一样在想着他们,希望看着他们健康地走出这个病房……”

  在他的电脑里,记录着300余个孩子的“生命档案”,从2005年一直持续至今。

  郝主任说,自己有3个手机号,交叉被家长们记住,随时有人打电话、发微信过来,“用药的量,有哪些注意事项什么的,他们想起来就问,电话一定要接。”

  保留这300余个档案,有什么必要?

  郝主任说,每个孩子治愈出院,但不排除仍有复发的可能性,“他再来医院,如果没有档案,不能给下一步治疗提供参考,那是对生命的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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