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失手”男孩撑起未来?

14.01.2015  16:07

■看到报道后热心读者纷纷伸出援手

■周亮母子搬走后原居住村取消其低保资格

■律师表示孩子属于无监护人状态,未来生活还是要靠政府救济和政策

本报讯(华商晨报 华商响网记者 宋雪)一家六口中4人患有精神类疾病,帮家人干活导致失去右手,13岁周亮的遭遇让人心痛。

昨日,本报接到十余读者的电话,表示想帮助周亮;更有热心读者慷慨解囊,希望这个苦难的孩子能渡过难关。

然而,13岁的周亮可能并不清楚,失去了右手对他的未来而言,将意味着什么。

孩子:总想起手卷进粉碎机那一刻

昨日10时,已经做完手术的周亮,躺在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盛京医院手足显微外科病房的床上,脸上仍有血迹,右手包着白色纱布。

周亮不断地小声念叨“疼,疼死我了”,他一只手受伤,另一只手输液,都不能动,只能不断变换两条腿的姿势,怎么放着都不舒服。

周亮自12日下午受伤后就一直没有吃饭,也没有睡觉,他说总会想起手卷进粉碎机的那一刻。

记者: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周亮:疼,还麻,很难受。

记者:为什么不吃饭、不睡觉?

周亮:吃不下,也睡不着,害怕,总想起昨天的事。

记者: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生活?

周亮:就那么过呗。

记者:你平时都在家里干什么?

周亮:干活,啥都干,帮着家里,我家有羊。

记者:你想回学校上学吗?

周亮(摇头):不想。

一天收到捐款13800元

昨日,周亮的遭遇见报后,本报接到十余热心读者的电话,纷纷表示要帮助周亮。

荣泰装饰工程有限公司的孙女士表示,她将本报报道拍成图片发到了公司的微信群里,提出要帮助周亮的想法,没想到同事们纷纷响应。员工们的行动感动了企业的老总,也拿出了500元钱。到昨晚,共收到近5000元钱捐款,今日送到医院。

“希望他不要因为这次挫折就对生活失去信心。”孙女士说,现在孩子辍学,应该让孩子回归校园。

昨日17时40分,本报记者为周亮带去两份捐款。丹东的宋先生托记者带去1万元钱,称希望周亮早日康复。北京的梅子也委托记者带去捐款2000元,她说:“我也是一个受人之恩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希望他能够快点恢复健康。”

21时许,又有一位没透露姓名的男子去病房捐了1000元。此前,周亮的姨夫丁显荣也收到3份捐款:两份来自其他病人家属,共捐600元;病房主任捐款200元。丁家人的饭也是医院免费提供的。

丁家人对帮助过他们的人心存感激,为了感谢那位把孩子送到医院,却未收23元车费的出租车司机朴佳哲,还特意求人写了一张感谢信。他们把所有的捐款放进一个白色信封里,封皮上写着捐款人的名字,丁力军说,要让孩子记住谁帮助过他。看到好心人的捐助,小周亮说:“谢谢。”

华商晨报 华商响网主任记者 章山峰 记者 宋雪 ■走访

孩子连双完整的鞋都没有 已经30多年没有修葺过的房子,精神不正常的姐姐、姐夫、母亲和姐姐的婆婆,还有几只需要他来照顾的羊羔。这就是周亮栖身的在新民县梁山镇费岗子村的家。

邻居说,这基本上就是费岗子村最穷的家了。

一家六口 4个人患有精神类疾病

周亮现在住在丁家,与左邻右舍相比,丁家的房子明显破旧,窗户有铝合金的,也有木制的。走进主房,一股异味扑面而来,柴火杂乱地堆在厨房里,两口灶台,一个敞开的锅里面盛满水,颜色已经发蓝。东西两侧是两间卧室,西侧的卧室中间一个破布帘子将炕隔成两个,家里没有像样的家具,墙面、地面、炕都是黑色的,很久没有打扫的样子。房顶露出了房梁,几根木头横七竖八,告诉来客房龄已经不短。

房子破旧不堪,住在里面的人更让人揪心。守在家里的是周亮的姐姐、母亲和姐姐的婆婆。周亮的姐姐只是看着来人,很少说话,当人提起她弟弟时,她会流眼泪。周亮的母亲满身尘土,头发、衣服、鞋都很脏乱,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周亮的姐夫丁力军的母亲不断地诉说着12日下午周亮受伤的过程,不时地哭泣,还会随便找出一张纸,卷成烟卷点燃抽上几口。

住在丁家西院的李先生说,丁家的房子至少30年了,家里没钱,没有维修过。这一家几乎是全村最贫困的,已经很少看见这么破旧的房子了,没办法,一家子4人都精神不太正常,没有钱。丁力军也有精神疾病,发起病来还会动手打人,房子都被他拆了一边,差点都给拆了。

李先生说,丁力军和周亮姐姐此前一直都没有结婚证,还是他一个多月前领着两个人去县民政局办的,可两人都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工作人员让现场练习,两人练了两个多小时,才办理成功。

周亮从小养家 乐于助人

“这一家子就孩子是个好人。”李先生表示,周亮才13岁就不上学了,就是因为家里穷。孩子是跟着姐姐到丁家来的,也算是寄人篱下。他家有几个羊羔子,周亮就帮着家人放羊,铡草、铡酸菜喂羊,这才出了这个事。

李先生说,周亮平时特别懂事,从来不惹是生非,见到左邻右舍都打招呼,很有礼貌。有时候他需要人帮忙,招呼一声“亮子,过来搭把手”,孩子二话不说,就过来帮忙。

另一位邻居告诉记者,孩子特别可怜,大冬天的,连一双完整的鞋都没有,前几天看孩子从山上回来,鞋帮都露了,脚掌都要着地了,袜子也没有一双。他实在看不过去,给了周亮一双雪地棉,直到孩子出事时还穿着这鞋。

华商晨报 华商响网记者 宋雪 ■疑问 周亮家低保为何被取消? 周亮原本是享受低保待遇的,可以在医疗救助方面享受一定比例的报销待遇,但他的低保却被取消了。

魏壕村:周亮母子迁走就取消了低保

丁显荣说,周亮和母亲、姐姐从梁山镇魏壕村搬到费岗子村后,户口仍然在魏壕村。几个月前,丁显荣曾拿着周亮和其母亲的低保本去梁山镇的银行取钱,发现低保本上没有钱,后来也没有钱打进来。

丁显荣去问乡政府一位王姓工作人员,对方说“那你找谁呀”。丁显荣又去找管理低保的魏壕村刘会计,刘会计告诉他:“低保被摘下去了。”

刘会计称,周亮母子的低保自从两人搬走后就取消了,“走了之后也看不着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回事。”

对于魏壕村的说法,丁显荣不认同,“大队挨着大队,谁不知道?”

刘会计说,低保是乡政府给取消的,去年评低保的时候,乡政府问他这两个人的情况,他说两人不在魏壕村,在费岗子,“那边就直接给撤了。”

他介绍,周亮家低保的户主是周亮父亲,户主去世之后,周亮姐姐也出嫁了,“评低保时他们也没有病历,什么证据都没有。”

丁显荣不知道魏壕村如何调查低保,但他记得本村是去年开春开始排查低保的,家人都去了大队部,还有评审委员会到家里来,“看你家究竟困难不困难,够吃不够吃。”

丁显荣说,儿子丁力军和妻子拿出医院的病志证明其精神有问题,都评上了低保,但自己因为“精神比他们强”未评上。

费岗子村:“周亮母子一定会有低保”

费岗子村村主任王立群说,魏壕村离费岗子村只有3里地,因为周亮母子的户口不在费岗子村,所以无法给母子俩办理低保。

王立群介绍,2014年新民重新核实低保,审查特别严格,村里向上报,乡里审批,再报到市民政,层层审批。“今年取缔老了低保了,我们村取缔了20多个。”

王立群认为,周亮母子应该具备办理低保的基本条件。他推测,低保被取消可能是因为两人不在魏壕居住,加上去年低保审批严格所致,“他们是去年春天过来的,低保是4到5月份评,可能家里没有人申报,村里以为他们走了。”

王立群和乡里沟通之后告诉记者,今天可以让周亮母子的家属去乡民政部门商量办理低保事宜,但申报评定还要等到四五月份,需要出示医疗记录,“周亮母子一定会有低保。”华商晨报 华商响网主任记者 章山峰 ■爱心捐助 好心人送来的捐款

■华商晨报 华商响网主任记者 章山峰 周亮目前正在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盛京医院2号楼12楼手足显微外科病房28床接受治疗,如果您也想对他伸把手,可以去看望,也可以捐款。由于周亮和家人都没有银行卡,您可以通过本报的爱心账号捐助,我们承诺捐款将一分不落地交到周亮和他家人手中。

华商晨报社账号:

286965666578

开户银行:

中国银行沈阳崇山东路支行 提醒:为保证专款专用,捐款一定注明“给周亮”,并留下电话和姓名。 ■律师

孩子属于没有监护人

需民政部门介入 对于周亮的情况,辽宁安行律师事务所律师李宗胜表示,监护人必须是完全行为能力人,精神病人不是完全行为能力人,所以不能监护别人。

监护人的顺序是配偶、父母、兄弟姐妹。孩子的父亲已经离世,母亲和姐姐都患有精神疾病,其实孩子是没有监护人的,那么应该有政府部门来进行监护。

孩子本人或其他家人向民政部门提出申请,由民政部门指派村里或者社区、街道对孩子进行监护,但只是对日常生活、学习、安全进行监护,孩子生活、上学所需要的费用还需要靠政府救济和一些优惠政策。

华商晨报 华商响网记者 宋雪 周亮的“悲情”需要制度来化解 ■评论 □杨公再

父亡,失学,随姐姐一起“并入”另一个家庭,“一家六口人4个人精神都不太好”——这是年仅13岁的周亮在2015年1月12日之前的家庭状况。

从中,我们不难想见他的日常生活,按照邻居们的描述:他哪有机会念书啊,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平时骑倒骑驴出去捡柴火,有时候和母亲出去捡破烂,卖了钱买些吃的。

这无疑是一个社会底层家庭的生活写照和缩影,而对周亮,也正应了那句老话,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但即使这样的生活也在12日戛然而止,失去右手,这让周亮及其家庭陷入了更深的困境和悲情。

像以往类似的故事一样,在媒体报道后,社会的关爱纷至沓来。我们相信,在社会各界的救助下,周亮会得到好的治疗。这一方面说明,任何时候我们的社会从来都不缺少爱心,但另一方面,也正是基于这种个体对个体的救助,暴露了我们的救助制度还不健全,或者缺位。

完善的社会救助体系应该是多元化、多层次的,当然也包括目前这种个体对个体的救助。但是,这种“互助”更多的是偶然性,相对单一的,更多时候是出于普通人良知的自觉与热情,这样的“互助”可以是有力的补充,却不可能代替一个完善的社会救助制度,尤其是,他不应该成为一个家庭乃至一个群体的“救命稻草”。

从这个角度看,我们无法预期,这样一个家庭以及失去一只手的周亮,今后的生活会是怎样的情景。由此,我们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家庭及周亮此前的生活,多的是困境,少的是制度救助和帮衬。

周亮的遭遇无疑打动了很多人,它触碰到了广大读者的柔软之处,打到社会救助制度的痛处。

一个值得关注的细节是,周亮母子3人到了新的家庭之后,原有的低保被取消了,“也没人给他入合作医疗”——如果说,在周亮和他家庭此前的生活中,没有看到救助制度的帮衬,这一细节则让我们看到了所谓制度的另一面。

当然,周亮和他家庭的遭遇有其特殊性,也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更不是这个社会的方向。然而,我们必须正视这一群体的现状,期待建立更完善的社会救助制度。唯有制度化的保障,才能让身处绝境的人看到希望,才能让类似的故事不再悲情,让其中的人们都能从困境中站起,享有制度保证的利益和这份利益带来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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