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脸:汗毛当鼻毛 腋毛当胡子

新闻到底：《高压电吸走一张脸“换脸”靠自身》

新闻闪回：29岁的河北小伙儿小闫好奇路边高压电箱内的结构，结果被高压电吸了过去，导致整张脸严重损毁。沈阳军区总医院接诊后，为其做全国乃至国际首例利用自体修复和器官再造手术。

小闫又重新拥有了一张“新脸”。

漫长的17小时第三期“换脸”手术如期进行，胸前那块预制皮瓣成了他的“新脸”。

可不要小看这块脸皮，再经过一个月的恢复，第四期手术后，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就都能“破茧而出”，届时，五官将全部回归。

考虑周到的医生，还将腋下一块皮瓣植入下巴，这样他还可以长“胡子”。

22名医生和护理人员参与换脸手术

“记录历史的时刻。”2014年12月6日凌晨2时28分，沈阳军区总医院整形外科主治医生梁久龙在朋友圈里发布“换脸”第三季的最新信息。

这时，绝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中。5分钟前，“换脸”手术刚刚结束。

众多医生出现在镜头里，据介绍，手术是从12月5日早9时开始的，手术经过面部瘢痕组织切除、皮瓣切取、鼻部软骨移植鼻外形重塑、自体组织移植面部重建、血管吻合等过程，12名医生参与手术，10名护理团队人员保障术前和术后工作。

昨日，北国网、辽沈晚报记者在病房中见到了恢复期的小闫，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回正常病房的他体温正常、皮瓣血运行良好，正处于恢复中。“可以说，第三期手术是非常成功的，他的脸目前已经完成了前期的工作，将来他的脸会是什么样子，我们拭目以待。”整形外科主任陶凯说。

目前，医院为小闫安排了24小时特护，医护人员随时观测他的动态。

仅取胸前皮瓣就用了七八个小时

在17小时的多步骤手术中，梁医生表示，手术全程是由两组医生共同完成的：第一组医生负责将面部供区的血管取出，准备与取下的胸前皮瓣进行血管吻合，同时进行损毁面部瘢痕的组织切除、鼻子的塑形。

第二组由梁医生完成，是最困难的步骤：胸前皮瓣的切取。

“这个步骤是比较费时的，因为这次皮瓣做游离移植是我们医院的首创，难度非常高，要将马上进入心脏的血管取出，与面部血管吻合，仅取胸前皮瓣就进行了七八个小时。”梁医生说。

由于小闫120公斤的庞大体重，一切开胸前的皮肤，医生发现下面有着一层厚厚的脂肪，足有近2厘米厚。如果直接移到脸部，将会肿得不成样子，医生不得不先将皮下的脂肪剃掉，医生介绍仅剔除皮下脂肪就花去了2个小时时间。

随后的血管吻合等对医生们来说，就是“常规手术的罗列”。

将皮瓣切开后，由于瞬间没有了压力，血管痉挛等，这张新的脸皮将会迅速紧缩、变小，如果很短时间内，吻合不上，皮瓣就可能迅速死掉。所以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回植。随着供区和受区血管都已准备就绪，几十分钟内，医生们就完成了四组动脉、静脉血管的吻合。

为防止出现血栓、痉挛等紧急问题出现，降低手术风险。在手术中，梁医生保留了一组锁骨部位的血管，3周后，待其他血管运行通畅，将切断这根预留的血管。

目前，手术已经顺利完成了前三步。陶主任表示，经过一个月的恢复后，将可以进行口裂、鼻裂和眼裂的手术，届时他的嘴、鼻子和眼睛都将从目前的皮瓣中出来，各项功能也将逐渐恢复。

但这并非第四期手术的全部，陶凯主任表示，“五官重新使用之后，还需要近半年的手术恢复期。如果条件允许，我们的第四期手术将对面部进行精细的微调，最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暂时还不得而知。虽然与此前的模样会有差别，但如果恢复得好，表情会有。”

预计精雕的后续手术还需要3-5个小手术，还需要一年时间才能全部完成。

面部损毁对人的心理影响极大

陶主任表示，面部是人体特殊而重要的结构，它具有摄取食物、信息交流、特征性标识等。面部皮肤具有独特的质地、颜色，轮廓、比例精密，具有复杂表情。因此，面部不仅仅是个“面具”，更是一个有功能的器官。

面部大面积损毁可见于严重外伤、肿瘤、瘢痕切除术后，伴有五官损毁、畸形，会对人造成严重的心理问题。

之所以小闫的手术被定义为全国乃至国际首例利用自体修复和器官再造手术，是因为此前面对这类手术，多为回植和移植。

但由于小闫的面部烧伤严重，回植根本无法实现。而移植则需要捐献者提供面部供体，即通俗意义上的“异体换脸术”，但由于配型成功率低、需要术后长期服用抗排斥药物、伦理和心理方面问题严重等。截至今年年初，世界范围内文献报道的异体换脸仅完成19例，其中多位死亡，多由心理问题造成。

“为了老婆孩子，我一定要挺住”

烧伤之后，这个农村家庭已花掉17万余元，小闫曾经想到过放弃，“不行别治了，钱你和孩子留着吧。”但爱人刘佳佳不离不弃，始终陪伴在身边，还有两个孩子在家中等候，每一次进手术室，小闫都会告诉自己，“我就一个信念，多疼也要挺过去，为了她，为了孩子，我一定挺住。”

也正是看中了这个艰难家庭的坚强，医院在此次手术前启动了“张新生爱心基金”，向患者捐助10万元的住院治疗费用。

三期手术顺利结束，但未来的一个月里，整张脸都只是一块皮的小闫,不得不面对无法正常说话、观看、吃饭等最简单活动的现实。

不过，这些在刘佳佳的眼中都不是问题，“再有一期手术就结束了，我们也看到了希望，他的样子也一点点地回来了，我天天劝他，也劝自己。”

因为无法说话，目前小闫只能通过打手势和写字来表达自己的意图，“手术之后几天我习惯了，现在只要他比划一下，或者写两个字我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刘佳佳说。

“虽然不能说，但他能听见，为了给他增加信心，我每天多陪他聊天，给他讲讲孩子的近况，说说手术怎么顺利，再畅想未来，他就竖起大拇指。”刘佳佳说，未来的事其实还不敢想太远，就先等他手术全部结束，回家能跟孩子在一起就行。

手术解疑

患者如何呼吸进食

疑问一：取走胸前皮瓣，留下的缺损部位如何填补？

答：皮肤具有再生性和可移动性，在进行皮下预扩张时，实际上取下的皮瓣是再生出的皮肤，取下这块皮肤后，只需将原皮肤缝合即可。

疑问二：目前整张皮瓣覆盖面部，患者如何进行呼吸？

答：为保证患者呼吸，医生将其气管切开，进行插管，通过这根管道进行呼吸。

疑问三：嘴也被覆盖，如何进食？

答：一根可以输送流食的管子从鼻子处插入，通过营养配餐，保证每日所需。

疑问四：眼睛什么时候可以正常恢复功能？

答：再经过一个月的术后恢复，将进行口裂、鼻裂、眼裂的手术，届时眼睛、鼻子和嘴都将恢复正常功能。目前，沟通只能通过手势和写字进行。

疑问五：他还会有鼻毛和胡子吗？

答：小闫的鼻孔内里实际上是由他左前臂的一块皮肤卷曲而成，所以以后也许会长出“鼻毛”，但其实是胳膊上的汗毛。而为了让小闫“长出”胡子，医生还将腋下一块皮肤植到下巴上，腋毛充当胡子，适当修剪即可。至于下巴处是否会有腋臭？医生说还需观察。

北国网、辽沈晚报首席记者 杨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