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韩关系】王毅男:朝鲜半岛的晴雨表——开城工业园区
开城工业园区在朝鲜半岛极具标志和象征意义,它体现了半岛南北双方在“同一民族”的基础上所形成《南北共同宣言》(也就是“6�15”宣言)的直接成果。10多年来,它作为朝鲜半岛的晴雨表,亲身体验了半岛南北双方几度发生的“爱恨情仇”。
2016年初,朝鲜进行了第四次核试验,并宣布成功完成氢弹试验,由此而产生的“核恐慌”覆盖了整个东北亚,使东北亚局势日趋紧张。随之而来的便是针对朝鲜核问题的新一轮经济制裁。随着美国、俄罗斯等国家相继展开对朝的强力经济制裁后,韩国政府也宣布,全面撤离开城工业园区,暂时关闭开城工业园区,对朝鲜进行严厉的经济制裁。
随后朝鲜也发表声明,谴责韩国政府全面中断开城工业园区运转,之后朝鲜全面封锁开城工业园区及附近的军事分界线,封锁朝韩管理区的西海岸陆路,关闭开城工业园区,并将园区划为军事管制区。
开城工业园区是朝韩首脑2000年签署《南北共同宣言》后双方进行的重要经贸合作项目。园区位于平壤以南约170公里、开城以南8公里处,距离北南军事分界线仅一公里。2002年8月,朝韩就建设开城工业园区正式达成协议。同年11月,朝鲜通过法律规定,开城工业园区是一个主权属于朝鲜,由朝韩双方共同管理,实行不同经济政策的经济特区。2003年6月,开城工业园区动工建设,2005年开始运营。园区入驻100多家韩国企业,生产范围包括服装、器皿、电器、电子及生活日用品。根据计划,开城工业园区占地面积66万平方公里,由韩方出资金和技术,朝方出土地和劳动力,分阶段实现滚动开发。园区建成后将成为国际性的工业、商贸、金融和旅游区。自动工建设以来,开城工业园区一直被视作朝韩关系的减压阀和温度计,备受政治局势影响。此次韩国提出经济制裁后,开城工业园区遭到了自创建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关闭。而韩国与朝鲜也承受着开城工业园区关闭后,国内后续产生的一系列严重的经济和社会问题。
据韩国国税厅6月给出的南北贸易统计数据显示,开城工业园区关闭后,2016年朝韩双方的交易量将会减少近60%。双方3月份的贸易情况显示,贸易额只有110万美元。有分析人士表示,开城工业园区是朝鲜外汇收入的来源之一,中断园区运转会对朝鲜外汇收入造成一定影响。开城工业园区的韩方入驻企业也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以韩国知名电饭煲企业福库(CUCKOO)电子为例,其在工业园区内的工厂每个月可以生产8万—10万只电饭煲,可以为公司分担60%左右的生产压力。但园区关闭后,为了交付即将到期的5万台的产品订单,公司不得不向政府申请延长工人的工作时间,来保证生产正常运行。工人的工作时间由原来的每周40个小时,延长至每周52个小时。而工厂所在的当地政府还需要为工厂调配更多的临时工参与生产。入驻工业园的100多家企业中,几乎一半以上面临这样的问题,有一些中小企业则面临更加严峻的问题。由于撤离时,朝方不允许韩方企业带走任何除个人物品以外的其他物品,所以工厂内的设备和产品全部留在了园区内,导致大部分中小企业回到韩国后根本无法重新恢复生产。虽然韩国政府针对这些企业实施了一系列的安抚政策但由于受损规模太大且情况复杂,即便有政策扶持也根本无法使这些企业恢复正常生产。这些受损严重企业组成的“开城工业园企业非常时期对策委员会”则一直向韩国政府递交访朝申请希望政府批准其代表访问朝鲜,阻止朝鲜单方面清算韩国企业的遗留资产,试图挽回企业的损失。
自开城工业园区关闭以来,朝韩双方的紧张气氛一直持续。2016年5月,朝鲜召开了劳动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引起了世界各国的瞩目,原以为会因此缓和的紧张局势,因金正恩发表的“核武发展与经济建设并行”的方针路线,使得局势更加扑朔迷离。韩国政府也因此更加坚定了制裁的决心,驳回了所有要求访朝企业的申请,决心将制裁进行到底。开城工业园区建立之初,目的是为了增进朝韩双方的相互了解,是为了南北统一打下基础的一项历史性的实验。但事态发展到现在,或许已没有转圜的余地,开城工业园区可能将成为历史,至少目前在双方强硬的态度下我们看不到任何希望。韩国政府表态说“开城工业园区重启与否,关键看朝鲜对弃核的态度”。朝鲜则抨击韩国,单方面关闭开城工业园区是一个“危险的战争宣言”,也是一个“结束朝韩关系最后生命线的宣言”。而“核武威胁”也好,“经济制裁”也罢,不过是国与国之间的博弈,但如果过于执着地使用这些手段,终究会伤及自身。
朝鲜和韩国本就是同一个民族,所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双方应该用实际行动争取对方的信任,重新坐在谈判桌前争取早日达成共识,使经济更加稳定的发展,保障民生,才是朝鲜半岛乃至东北亚保持和平稳定的正确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