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母亲和病妻8年没睡安稳觉
父亲已经96岁,生活完全由李文臣一个人照顾。辽沈晚报聊沈客户端首席记者吴章杰摄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了一张折了几道白印的老照片上,65岁的李文臣吃过午饭后躺在床上睡着了,睡得很熟,甚至没有听到儿子和孙子开门的声音。
看到脸上还挂着笑容的父亲,大儿子李海涛示意儿子不要吵醒爷爷,“这么多年,爸爸都没睡过安稳觉了,照片是他下乡时候照的,可能那时候的父亲是最幸福的”。
结婚三个月下乡带队
1978年5月,李文臣从沈阳矿务局清水煤矿到新城子区黄家乡当带队干部,那时,他刚刚结婚三个月,工作上也要求上进,小他两岁的妻子王来香看出了他的心思,“你就好好出去工作,家里爸妈由我照顾”,妻子的善解人意让李文臣放心地在青年点待到了1979年春节。
留妻子一人在家照顾父母,李文臣心里一直很愧疚。想着一定要给她幸福,等回来就能分到房子,1979年春节,李文臣在家待了两天就匆匆回到乡里。
二人分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大儿子李海涛的出生让他更爱这个家,即便妻子在五年后患有类风湿,家务活全都由李文臣“承包”了下来。
直到大儿子在五年级时一次意外摔伤,查出有类风湿因子,两个胳膊不能再像常人一样活动,李文臣开始带着儿子去各地看病,“单位对我挺照顾,但我尽量不耽误工作,只能趁出差时带着儿子看病”。
8年没睡过一宿安稳觉
2002年他由企业公安处转入沈阳市公安局经保分局矿区治安派出所,开始了他的从警生涯。
妻子在这个时候确诊了糖尿病综合征,重病将妻子“击倒”在床,年迈的父母也需要人照顾,其他兄弟要把父母送到养老院的想法在他这“叫停”,因为医生告知母亲的食道癌只剩不到一年的时间了。
在和平区北市场街道民富社区54平方米的房子里,两个卧室内分别放着两个坐便,4点半起床,母亲将粪便弄得墙上哪哪都是,还将脏衣服藏起来,怕妻子看见,李文臣在妻子醒来前将母亲的房间收拾好,脏衣服洗干净。
李文臣在2009年7月8日的日记中写着:王来香收拾母亲弄到洗漱台上的粪便,晚上回家,看到她给母亲洗澡,洗了两个小时,她本来是个病人,儿媳妇能做到这点太不容易了,晚上看着她,没等说话,她却哭着劝我,让我再找一个,她说看着我照顾一家人太辛苦了。
那是李文臣第一次对妻子大喊,他知道妻子是心疼自己,这么多年不管是同学聚会还是家庭聚会,李文臣都不会参加,照顾妻子吃药,每次翻身都需要李文臣辅助,背妻子下楼,推着轮椅散步,“我做的都是我该做的”,李文臣哭着拿出泛黄的8本日记。
日记中记录着他每天照顾母亲、妻子的起居,半夜听到母亲的几次咳嗽声,给妻子翻身的次数,在2009年母亲去世后,妻子完全瘫在床上,95岁的父亲也躺在床上等他伺候……
妻子多次劝他“离开”
因为搬家时,日记中对于照顾妻子的部分遗失很多,直到2015年妻子去世,李文臣的小姨子看到日记时哭了:“这已经不是王来香第一次让我离开她了,我心里难受,我不可能放弃她,放弃我的亲人、我的爱人,朝大地里大喊后,心里舒服多了,我做的一切都是在给儿女看!”
现在,退休后的李文臣每天照顾95岁卧床的父亲,接送大孙子去学校,残疾的大儿子考上了社区的残联干事,生活上不用他太操心,刚刚一岁的小孙子的照片摆在床头,大孙子拍醒了爷爷,“爷爷,你要是累了就多睡会儿,以后我照顾你。”
对话李海涛
希望自己是个健康的人
记者:什么时候最心疼父亲?
李海涛:见到父亲偷偷地哭,我多么希望自己是个健康的人,能帮他分担。
记者:你怎么评价父亲?
李海涛:面对重重困难和打击,他没有怨言,他用真心给儿孙做了榜样。现在我9岁的儿子都知道,不能跟长辈大喊大叫,还主动给太爷端洗脚水。辽沈晚报、聊沈客户端记者陈靖姝